摄影是一种对生活的理解和预测|格雷西拉·伊特比德
她是最重要、最有影响力的拉丁美洲摄影师之一。
近期的作品《Sogno》(意为“梦”),还入选为2017年第49届导演双周的官方海报。
云层絮絮,高耸的灯牌探入天空,“梦”被三角形的稳定结构撑起。
格雷西拉·伊特比德 GracielaIturbide(1942- )
出生于墨西哥传统的天主教家庭。从小在天主教学校接受教育,1962年曾与墨西哥摄影师佩德罗·梅耶(Pedro Meyer)结婚,并有三个孩子。
从电影到摄影
20世纪60年代末,伊特比德在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学习电影制作,拍摄电影并亲自演出。1970年,年仅6岁的女儿逝于一场事故,伊特比德一度陷入精神危机,放弃电影事业后开始担任墨西哥摄影大师曼努埃尔·阿尔瓦雷兹·布拉沃(Manuel Álvarez Bravo,1902-2002)的助理。正是在布拉沃的影响和支持下,她成了一名职业摄影师。
人生导师:布拉沃
布拉沃的摄影美学对伊特比德的摄影实践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。布拉沃典型的诗意摄影风格极大体现在伊特比德作品中。但与导师不同的是,伊特比德最终选择“影像散文”的形式创作拍摄,而非布拉沃以单张照片形式呈现。
除了摄影之外,布拉沃最重要的指导,是开启伊特比德诗意看世界的视角:“重要的是学习他看待世界的方式,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”
他在音乐、绘画、诗歌等艺术领域启迪了她,更教会她去发现和感受生活中围绕在事物周围的一切,思考它们是如何细微地影响了事物本身的。
如今,伊特比德已出版多部摄影专著,获得世界各地的杰出荣誉和奖项:
比如尤金·史密斯人道主义摄影奖、
古根海姆奖学金、
哈苏基金会摄影奖、
露西基金会“美术成就奖”等等。
她的作品还被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,洛杉矶艺术博物馆和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等收藏。
“我始终认为我的摄影是一种对生活的理解和预测。”——格雷西拉·伊特比德
伊特比德最著名的照片之一,名为“鬣蜥圣母”。这是20世纪80年代,她在印度文化研究所研究土著文化时,拍摄的长达十年的项目《Juchitán》(胡奇坦)。
鬣蜥圣母,墨西哥,1979
“鬣蜥圣母”来自墨西哥瓦哈卡州最纯粹的土著地区Juchitán。明亮的绣花服饰,丰富的装饰发型,处处体现墨西哥土著浓厚的异域风情。
鬣蜥包裹在女人头上,极具力量感和自豪感,象征女性在经济、政治、性上都是独立的,占统治地位的。这也是传统墨西哥土著中罕见的母系家长式社会结构。
谈话,墨西哥,1986
庆祝,墨西哥,1986
伊特比德回忆她如何拍到这张照片:
“当时在市场上这个女人把鬣蜥放在头上贩卖。我对她说:‘等一下,让我帮你拍一张照片。’我原来以为她会将鬣蜥从头上拿下来放在地上,但她却把它们重新顶在头上。”
疗愈,墨西哥,1988
特万特佩克,墨西哥,1974
鸡,墨西哥,1979
“Juchitán地区的女人非常自信,” 伊特比德说。
“最重要的是她们尊重自己。她们不是坐下来的女人,相反,她们总是在战斗。”Juchitán系列作品一出,也获得了女权主义者们的大力支持。
特万特佩克,墨西哥,1985
玉兰,墨西哥,1986
Juchitán地区的男子,体型上往往比女人更小,更瘦。
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男人,脸上挂着一面镜子,表现出双重样貌和个性。
教父的蜥蜴,墨西哥,1984
强大的双手,墨西哥,1986
她偏爱拍摄体现人物尊严的照片。
在拍摄“强大的双手”时,伊特比德回忆:“老人和小孩,只是想向我呈现出她们有力的手、恐惧的手,她们是如此尊严地摆出了那些姿势。”
产妇假期,墨西哥,1986
圣周四,墨西哥,1986
拐骗,墨西哥,1986
她记录人们在不公正的社会中所体现的独立意志。
伊特比德在社会各阶层的边缘游走,深切同情被拐卖妇女的生活、部分墨西哥孩子的出生境遇。
“当我以这种方式在墨西哥拍摄时,政治意味早已不言而喻。我也无需多言:看,这就是社会的不公正。”
梳头的女孩,墨西哥,1979
被拐骗后,墨西哥,1986
墨西哥,1986
更多时候,伊特比德记录下传统墨西哥极具代表性的日常生活、本土文化、习俗和仪式。
清洗鸡,墨西哥,1985
公鸡,墨西哥
市场,墨西哥,1985
伊特比德最著名的照片之二,是1979年摄于墨西哥索诺兰沙漠(Desierto de Sonoran)的《妇女天使》(Mujer Ángel)。收录在《居住在沙漠里的人》(Those who live in thesand)系列中。
妇女天使,索诺兰沙漠,墨西哥,1979
沙漠中的女人身着传统服装,沿着山脊奔跑。唯一现代化的提示就是她手中的录音机,以便收听墨西哥音乐。
索诺兰沙漠,1979
索诺兰沙漠,1979
拍摄时,伊特比德会花大量的时间精力,与她的拍摄对象建立密切和深刻的关系。
“当我拍照时,我试着将自己设身处地与拍摄对象融为一体。我不愿意客观中立的态度拍摄他们,因为我知道我不能。”
索诺兰沙漠,1979
索诺兰沙漠,1979
因此,她能深入了解该地区和人们的不同侧面,触及人事物的核心,呈现能真正代表该地区和人民的形象和情境。
索诺兰沙漠,1979
拍摄对象也会感到放松舒适,在镜头面前会表现得更自然。伊特比德认为这是一种不同的,更为亲密的摄影态度。
索诺兰沙漠,1979
伊特比德曾说:“我不喜欢被西化了的墨西哥,我憎恶它。”
通过摄影,她深入了解她的国家及其传统文化,更看到墨西哥土著和现代生活之间的冲突。
索诺兰沙漠,1979
除了传统墨西哥风情,伊特比德的摄影充满了丰富的戏剧性和激烈的意象,直指日常生活中超现实和精神性的一面。
伊特比德最著名的照片之三,是这张名为“飞翔的眼睛”的艺术自画像。收录在20世纪90年代《鸟》(Bird)系列作品中。
飞翔的眼睛,墨西哥,1991
对这张魔幻甚至惊悚的照片,她这样解释:
“我这样做自画像,只是因为这些图像来源于我的想象力。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拍下它。我想这只是直觉。”
鸟类,墨西哥
鸟类,墨西哥
82号公路
当问及“鸟”在影像中的意义是什么时,她依然坦言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我有一只活鸟和一只死在我眼睛上的死鸟。 这只是我直觉和自发地决定拍摄的照片。 我想我只是痴迷飞鸟。”
鸟类,墨西哥
耶和华和鸟,1999
多洛雷斯·伊达尔戈
无论是传统墨西哥,还是超现实图像,伊特比德的摄影始终是她生活的一部分。
“我从来没有将我的照片作为一个规定好的拍摄项目,我所呈现的只是生活。我在生活中发现它们,然后拍了下来。”
鸟类,墨西哥
迷途的狗,印度,1997
有人曾这样评价伊特比德:
“你可以在她所有的照片中找到格雷西拉·伊特比德。”
耶和华的鸟,纳亚里特,墨西哥,1984
这正像伊特比德警示的:“摄影不是真相。”
“摄影只是摄影师个人对世界的诠释,摄影作品始终是她的生活综合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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翁志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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